邝智恒参与《立春》的导演工作。

跟着张艺谋导演《立春》

在北京开幕的第二十四届冬奥会恰逢立春,张艺谋二度执导奥运会开幕式,开场节目《立春》用一种绝无仅有的表演形式传递出“春”的勃勃生机,也令全世界认识了中国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立春》惊艳四座的背后是393名演员同时手持9.5米长的发光杆,用尽全力拼出“春”的形状。要同时协调如此多人,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这个节目背后有一位佛山青年导演的身影。

近日,南都记者采访了《立春》导演组成员邝智恒。他是佛山市南海艺术高中的2017届毕业生,也是本次开幕式导演组年纪最小的成员。

攻关

393名演员手持9.5米长杆精准舞动

《立春》整场表演共约3分钟,一根根长杆在表演者的手中,被幻化成春风、春苗、蒲公英,传递出春的生机和希望,给人以震撼的力量。用长杆作为演出的“主角”,节目的效果完全依赖于人来控制杆,让杆发光。为了呈现出惊艳的视觉效果,来自武校的近五百名学生参与排练,最终393名演员亮相开幕式。

“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武校学生,很多人对于道具杆的利用不是很适应,杆长达9米半,有一定的重量,这打破了他们原先参与演出在道具方面的使用习惯。”因此,在前期的排练中,作为舞蹈专业科班出身的邝智恒把每个动作进行细化、标准化,然后再逐一示范给演员们。

实际上,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在排练时,按照不同的区块切分,每一个人要记住不同的内容,不同的节奏口令、持杆的角度、自己身体的维度,精准呈现出0度、22.5度、45度、67.5度、90度。”邝智恒表示,这是一个需要团队合作完成的节目,缺一不可,每个演员对自己的要求都需要非常精细。

从9月开始排练到正式演出,历时5个多月,邝智恒与团队攻破一个个难关,最终呈现出精彩效果。

收获

年轻人要有冲劲,“主动表达”很重要

在这场开幕式导演工作中,邝智恒见识到了团队合作与实践的重要性,“不只是一个编导团队、导演团队,还有视觉影像、舞台监督或者视频音乐、灯光、道具、舞美各方面的团队性合作。团队形成之后,我们代表了导演组里的一块,这是对于自己在高中或者是大学中所学到的知识进行的实践。”

在这场难得的实践过程中,邝智恒也总结了两点最重要的收获:沟通和主动。“在整个排练过程中,我觉得沟通挺重要的,一个是在团队内部的沟通,一个是在编导与演员之间的沟通。在编导内部沟通,你需要理清楚整个排练的流程,整个排练的方案,你需要对于排练内容有一个预测预判,也就是你实际操作上能否达到你想要的要求。”邝智恒说道。除了沟通以外,作为团队里面年纪最小、经验尚浅的成员,邝智恒认为年轻人就要有一定的冲劲,学会“主动表达”很重要。“在探讨方案的时候,你需要主动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表达观点之前,你需要捋清观点,要有一个逻辑性的表达。也需要考虑很多方面,才能在阐述的过程中字斟句酌形成有说服力的发言。”邝智恒说道。

陈健敏引导匈牙利队入场。

领着匈牙利队入场

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随着一扇冰雪雕刻的“中国门”打开,来自世界各国和地区的运动员在美丽的引导员的引领下依次入场。作为引领运动员们进入会场的百余名引导员责任重大。其中,来自佛山市南海艺术高中的2021届毕业生陈健敏担任匈牙利运动队引导员,以自信、优雅姿态向世界展示中国青年的风采和精气神。

选拔

通过张艺谋面试,入选过五关斩六将

2021年从南海艺术高中毕业后,陈健敏考入北京体育大学舞蹈表演系。刚入学不到一个月,她就收到北京冬奥会开幕式演职人员的招募信息。在报名之初,她内心有些忐忑。“作为一名大一新生,我知道自己与表演经验丰富的学姐们可能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深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陈健敏决定勇敢一搏、抓住机遇。

经过视频海选,集训,再到总导演张艺谋现场实地选拔,陈健敏入围引导员预备人员名单,此后还要面临更加严苛的选拔淘汰机制。从最初海选的400人,到最后入围成为91名引导员之一,整个过程可谓过五关斩六将。“跟我们进行集训的同学都十分优秀,但筛选又是必须进行的,当时真的感到压力山大。”整个选拔过程,竞争十分激烈,陈健敏差点就落选了。“其实在倒数第二次选拔时我没能进入入围名单,当时一度以为自己无缘冬奥开幕式的舞台了,后来及时调整了心态,用更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所幸最后付出得到了回报。”

磨炼

穿8厘米高跟鞋练习,举牌到胳膊麻木

别看引导员们在场上表现轻松,但无论站姿、微笑、行进还是托举,每个小细节都需要千百次的磨炼。“常常早上五六点钟便要出门,一直训练至晚上十点多钟才能结束,训练过程中每个动作都反复训练超千次。”陈健敏说道。在开幕式当天,需要引导员穿着高跟鞋出场。在训练时,陈健敏脚踩8厘米的高跟鞋,有时候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我身高1.74米,平时不经常穿高跟鞋,所以最初穿着高跟鞋练习会比较累。”但陈健敏很快就克服了高跟鞋所带来的不适。

作为引导员,举牌更是一项重要的任务。“举牌让我们练到胳膊麻木。”陈健敏介绍,整小时将引导牌高举过头顶,双臂麻得失去知觉也没人会轻易放下。从去年10月2日开始,经过四个多月的训练,陈健敏与队友们早已从零基础变身成动作标准、表情到位且队伍整齐划一的“准引导员”。

站在开幕式现场的候场室里,听着耳麦里导演鼓励的声音,陈健敏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轮到陈健敏上场时,她用已经练习过无数遍的体态、眼神、步伐带领匈牙利运动员顺利走完全程。当所有运动员进场完毕后,听到导演带着哽咽讲出最后一句:“今晚你们都很美,大家辛苦了,我们有缘江湖再见!”陈健敏不禁潸然泪下。

（原题《冬奥会开幕式台前幕后的佛山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