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一女子多年耳鸣，半年前还发生了午睡梦游到大街上的奇幻经历，在深圳大学总医院神经外科确诊为脑动静脉畸形，相当于脑子里面血管“短路”，长成了一个畸形团，引起耳鸣和癫痫症状，还随时可能破裂出血。神经外科医生通过一系列高难度介入栓塞和切除手术，终于拆弹成功，彻底解决了问题。

午睡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漫步在大马路上

珍姐（化名）今年52岁，在深圳打工多年，孩子长大离家后，她一直一个人住，身体倒没啥大问题，就是有耳鸣的老毛病，20多年，右边耳朵每天都会有轰隆隆的声音，无论白天还是夜间，耳朵里就像开进了一辆拖拉机。珍姐也去看过医生，做了几次耳内镜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吃过好多药，但耳鸣始终没好。

一年前，珍姐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症状，会突然意识丧失、肢体抽搐，因为经常是夜间发病，自己也想不起来具体经过。今年四月，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有天中午，珍姐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却突然发现自己人在大马路上，离自家小区隔了好几条街，中间还要穿过一座高架桥！

珍姐吓呆了，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带，身边车来车往，迷迷瞪瞪赶紧回家，在小区门口因为没戴口罩还被保安拦住了，好不容易借到了口罩才得以过关。这次惊险遭遇被女儿知道后，全家人都坐不住了，突然失去意识，还梦游大街，这太危险了。

女儿带着珍姐去家附近的医院检查，才知道这些都是癫痫的症状，做了个头颅CT检查，发现右侧颞叶混杂密度，考虑是脑动静脉畸形。也就是一种先天性局部脑血管的变异，在病变部位的脑动脉和脑静脉之间缺乏毛细血管，动脉与静脉直接相通，形成动静脉之间的短路。

在网上查到深圳大学总医院神经外科杜世伟主任医师来自宣武医院，擅长脑血管病的诊治，女儿马上带着珍姐前往就诊。杜世伟主任接诊后，询问病史，看了之前各项检查结果后，立即把珍姐收入住院部。

继续完善了颅脑核磁、视频脑电图监测、脑血管造影等检查后，确诊是右侧颞叶动静脉畸形。多年来耳鸣、癫痫发作、梦游大街的罪魁祸首找到了，就是这个脑子“短路”的畸形。

三次手术搞定畸形团 十九个小时切除畸形病灶

脑动静脉畸形共分为5级，级别越高治愈可能性越低，珍姐属于3级，畸形团直径达到4cm，相当于脑子里面长了个“大核桃”，血管错综复杂、血流量大，未成熟的软膜血管丰富，随时有破裂出血的风险。杜世伟医生判断，珍姐需要多次手术治疗，前期需要至少2次介入栓塞，之后才能评估是否可以切除。

杜医生与珍姐和家人沟通，她们都说，这次下定决心，争取彻底解决耳鸣和癫痫问题，“不要再提心吊胆过了”。杜医生说，栓塞术可以先解决耳鸣，还能大大降低动静脉畸形破裂出血风险，但是如果要解决癫痫问题，那么就需要开颅切除动静脉畸形，同时还要切除周围的致痫灶。整个治疗过程需要至少2个月。珍姐说，相信医生，就按你们的方法来。

脑动静脉畸形是神经外科脑血管疾病中最为复杂的一类，目前国内只有少数神经外科中心才能进行治疗，其中多数仅能进行介入栓塞治疗，但对于存在癫痫症状的患者，还是要靠精准切除病灶才能治愈。幸好，珍姐遇上的是经验丰富的杜世伟主任医师，深大总医院神经外科不仅能够同时进行介入栓塞和手术切除，还可以提供术中电生理监测保护神经功能。

2020年6月3日、2020年7月11日，在神经功能保护下（电生理监测下），杜世伟团队为珍姐做了两次右侧颞叶动静脉畸形介入栓塞术。用导管将液体栓塞剂有控制地注入“大核桃”的供血动脉内,使之发生闭塞,中断血供，降低血流量，缩小畸形团。手术过程顺利，第二次手术后，珍姐多年的老耳鸣终于明显缓解了。

两次介入栓塞术的大山顺利翻过，还剩最后一座高峰——畸形病灶切除。在脑子里切除畸形团，堪称蚂蚁啃骨头，手术时间长，术中随时可能发生大出血，风险极高。

在第二次栓塞术后的第二天，杜世伟医生就按照预定计划，为珍姐做了切除动静脉畸形的开颅手术。手术同样在神经功能保护下进行，在找到脑子里的畸形部位后，医生用皮层电极术中测试异常放电范围，准确划定范围后，把异常放电的病灶一并切除。

手术时间长达19个小时，从早上9点开始，一直进行到次日凌晨4点结束。

大型动静脉畸形切除手术注定是一个持久战，对术者、助手、麻醉医生和手术护士都是巨大的考验，杜世伟不动如山，在显微镜下操作十个小时，全神贯注一点一点切除畸形，作为第一助手的韩建国副主任医师时刻协助，不敢有一丝松懈。

珍姐的女儿在手术前买了一个冰镇西瓜，一定要让杜医生拿着，结果直到手术结束，西瓜还静静地搁在外面，已经不再是冰镇。

术后，珍姐恢复得很好，耳鸣再也没有出现过，复查脑电图，也没有了异常癫痫放电。现在已经出院回家。

头痛、耳鸣、癫痫发作 可能是因为脑动静脉畸形

脑/脊髓动静脉畸形最多见于年轻人，发病年龄最多见10岁到40岁，平均年龄27岁。动静脉畸形不仅有脑动静脉畸形，还有脊髓动静脉畸形。不论哪种动静脉畸形，都是先天性血管发育异常导致，也是血管畸形中最常见最复杂的类型。

脑动静脉畸形更为常见，常见表现为头痛、癫痫发作和出血，临床中更多是以癫痫发作和出血而发现。耳鸣症状较少，但是如果长期耳鸣而找不到原因，需要考虑脑动静脉畸形的可能性。

脑动静脉畸形最常见破裂出血和癫痫，如果畸形团较大且结构复杂、级别较高时，治疗风险也极高。由于畸形血管是没有发育完全的血管，破裂风险较高；如果发生破裂出血，往往会导致灾难性后果甚至死亡。

每一例脑动静脉畸形的治疗都是一次极限挑战，是在与死神拉锯。脑动静脉畸形的诊治需要多模式诊疗，级别较高的动静脉畸形一旦破裂出血，开颅手术的难度会大大提高，甚至丧失手术机会。高级别动静脉畸形的治疗需要多次手术，需要配合介入栓塞和手术切除。

见习编辑 王子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