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娘子军连歌》耳熟能详的旋律响起，瞬间就把人们拉回那个“战斗的年代”。

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破天荒地塑造了一批“穿足尖鞋”的娘子军形象。1964年在北京首演后，这部“看家戏”走过半个多世纪，经历了六代舞者，历久弥新仍有“观众缘”。

6月25日-27日，作为“红色静安，百年经典”的主题演出，《红色娘子军》将在上海美琪大戏院上演。今年适逢美琪大戏院80周年，10月，中央芭蕾舞团还将在此起舞《珠宝》和《堂吉诃德》。

《红色娘子军》讲述了丫鬟琼花从南霸天的府中逃出来，在红军党代表洪常青帮助下，从苦大仇深的农村姑娘，变为有着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的娘子军战士的故事。

作为第三代琼花，中央芭蕾舞团团长冯英1992年开始跳这个角色，在此之前，《红色娘子军》已经停演了17年。

1970年代，冯英就读于北京舞蹈学院，几乎每晚都要和同学从陶然亭行军到天桥剧场看《红色娘子军》，从小熏陶，恢复起来不难。1992年，在前辈事无巨细的教导下，中央芭蕾舞团开始复排《红色娘子军》。

“经典角色已经由老一辈演员树立在观众心里了。有了参照，我演出的时候，观众就会判断我‘像’还是‘不像’。我当时被评价‘太瘦了，这人不像琼花’。在表演上，我没有模仿1960年代的演法，我要求人物有血有肉，而不单单是有反抗性、斗争性、倔强性这些人物根本特征，能够让观众跟着我哭、跟着我笑，跟着我反抗。”

但真要这些柔弱无骨的芭蕾演员舞刀弄枪，还是和真正的军人有一定距离。为了避免“只像娘子不像军”，舞团每年都要学工、学农、学军，要在部队深扎，要在太阳底下摸爬滚打，把娘子军的英姿真正操练出来。

舞团还会远赴海南，在万泉河边演出，在椰子树的包围下，感受什么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舞团也会去革命老区、革命遗址、红色纪念馆和博物馆实地采风，“我们感受完再回舞台，就有了联想的依据，表演更有感染力。”冯英说，芭蕾就像文化遗产，一定要手把手教，同时，每一位琼花都有自己的特色、都有再创作的过程。

中央芭蕾舞团领舞演员李洁已经是第六代琼花，“特别幸运能在排练厅得到冯团一个个动作的指导。前辈演员在我们面前跳琼花的时候，情感会传递给我们。融会贯通后，动作熟练了，我们也能把自己放到人物里了……大家会发现我们和老一辈艺术家的动作不太一样。这些动作可能更符合我们年轻人的表达。”

中央芭蕾舞团首席演员马晓东演的是红军党代表洪常青，这是帮助琼花成长的关键角色。“这个人物特别‘大’，需要有年龄和阅历才能把握。”在老一辈的“传帮带”下，年轻演员常看影像资料，揣摩动作和人物塑造，“我们作为青年从来不缺热血，但我特别感谢冯团把我们的热血、热情都引导出来了，每次开场前就觉得心潮澎湃，就像冯团说的‘越演，这个角色就会长在我们心里，长在我们身上。’”

首演至今，舞剧的故事情节没有变化，但是经过六代演员的演绎，作品气质也发生了由内而外的变化。最早的电影版把人的“伟大”突出到极致，现在的演出则回归到“人性”本身，琼花也会脆弱，也会悲伤，人物更加鲜活、更加立体。

前不久，冯英亲率李洁和马晓东，在美琪大戏院开了一场以“琼花盛开”为主题的分享会。慕名而来的观众不在少数，有观众甚至带来了数十年前《红色娘子军》的单页，现场热闹非常。

《红色娘子军》历久弥新仍有“观众缘”，冯英认为，是因为中央芭蕾舞团根据戏剧叙事要求进行了创新编排，在西方的语汇上进行借鉴、创新与改变，使得剧中有人物、有情节、有冲突。观众可以在充满戏剧感的故事中感受芭蕾之美。当然更重要的是，《红色娘子军》符合中国人的民族情感，这个故事是解放全中国的缩影。

“《红色娘子军》对于今天的年轻人的激励作用，不亚于彼季帕（古典芭蕾之父）……”澳大利亚的主流媒体曾这样评价。57年来，《红色娘子军》在国内外演出了4000多场。国外观众也能从剧中女性翻身解放、自我革命、要求平等、寻找自由的过程中，感受到正能量，激发出共鸣。

（原标题《历久弥新仍有“观众缘”，中芭<红色娘子军>要来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