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月27日举行的百川论坛——“全球经济治理：中国与世界2024年研讨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张宇燕教授就“全球治理赤字”进行了生动的理论说明。张宇燕表示，为解决全球治理赤字，我们需要创造一些新的概念，例如提出治理均衡、利益攸关度、国家特性等关键概念，作为搭建理论大厦的“一砖一瓦”，更好地构建全球治理的自主知识体系。

全球治理赤字描述的是全球问题增加而治理能力下降的现实状态；而全球治理的理想状态则是每个行为体对国际公共产品的贡献与其从中获得的收益在边际上相等，进而达成“林达尔均衡”（Lindahl equilibrium）。

“各类行为体主要是国家对全球治理的参与度取决于其利益攸关度（Stake-holding Intensity），而利益攸关度则取决于其国家特性”。张宇燕指出，不同的国家基于其国家特性对某一具体问题持有区别于他国的敏感度——各行为体对参与治理相关议题领域内全球问题的偏好强度并不一致。如若利益攸关度低，行为体提供公共产品的意愿就会降低，这也导致各行为体达成合作的交易成本也随之上升。由于公共产品往往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各行为体在公共产品供给的问题上始终存在“搭便车”的心理。

“国际体系中缺乏统一的世界政府是导致全球治理赤字的根本原因”。他进一步阐释，“当前大国博弈的特征是负和博弈”，主要发达国家秉持“我可以输，只要你输得更多”的博弈思维。在这种负和博弈中，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寻求的不仅仅是自身经济福利的增进，而是拉开与博弈对手之间的权力差距。对于中国来说，要看清当下大国博弈的趋势。因此，寻求大国博弈的合作空间，寻求全球治理中的共同利益，都需要我们进行更多的理论探索与现实思考。

如何实现治理均衡的状态？如何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治理体系？张宇燕提出，解决全球治理赤字问题的前提条件是在理念上和理论上把全球治理赤字解释清楚，以在大国间形成真正的共识。为此，他提出了全球治理六原则：

一为自愿原则。全球治理规则应在确立和实施之前征得将要受到其约束国家的同意。二为平等原则。面对领土大小、人口多寡、经济实力强弱不一的国家，治理规则应该“一视同仁”；由一国发起的约束他国的国际规则也必须同时约束其自己。三为权利与义务对等原则。各国参与全球治理时所享有的权利和承担的义务须与本国国情相适应，在追求权责平衡的同时，兼顾国家禀赋差异、发展阶段不同等客观现实。四是互利补偿原则。各国在现实利益诉求上并非完全对等——如大国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时，其内政决策可能对他国福利产生外部性影响。因此，亟需建立利益补偿机制，在各方权益之间寻求平衡点。五是成效优先原则。各国需携手提供切实有效的全球问题解决方案，形成协同高效的集体行动，并建立奖惩制度，提供选择性激励，进而确保效率优先。六是评估反馈原则。全球问题的不确定性和难预期性致使全球治理机制的完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对各国参与全球治理的绩效进行动态评估并将结果反馈给当事国，有助于适时扫除相关障碍、制定新的应对方案。

通讯 | 黄紫蓝 覃筱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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